哥伦比亚大学，纽约之文脉

前言（二）

在哥大创建超过四分之一千年以来，如果说哥大是伴随着纽约的发展而发展，倒不如说是哥大引领着纽约的发展而发展。当哥大离开曼哈顿下城到中城“拓荒”的时候，留给下城的是一座金融中心；当哥大离开曼哈顿中城，成全洛克菲勒中心建立起来的时候，留给中城的是一座商业中心。当哥大扎根在晨边高地的时候，她已经俨然成为了现代科研、医学、文化和教育中心。沿着哥大校园的变迁的足迹，遍布于曼哈顿岛的的校址构成了纽约的城市骨架，支撑起纽约整座城市。如果把曼哈顿岛比喻为一艘大船，哥大就是这艘大船的发动机，船帆。

哥大的校园占地面积无法与哈佛、耶鲁、斯坦福校园相比拟，但晨边高地校园小而精，严谨庄重，美轮美奂。如果说哥大的校园如此之小，那就错了。哥大的校园有多大？答案远远不是那座古朴的晨边高地或者曼哈顿的中城、下城，或者那个现代化的曼哈顿维尔，而是整座纽约市。应验了大学创建者早已对哥大的定位：“在纽约市的哥伦比亚大学”。哥大的学生将整座城市作为课堂或实习基地，在华尔街学习股票投资，在大都会博物馆里学习艺术欣赏，访问监狱学习司法，在联合国总部学习国际政治事务……，他们以纽约作为重要研究对象，城市的金融，城市的建设，城市的交通，城市的的污染，城市的安全，城市的贫穷，还有城市的环境，城市的创新……与此同时，纽约那些大公司、研究机构、媒体的精英们，基金公司的高级管理人、普利策奖得主、媒体制作人等常常被邀请在哥大担任讲课老师。各界翘楚，诺贝尔奖得主也常常被邀到校内进行演讲，开咨询会、研讨会和交流会。当然学生也有机会和华尔街的金融家共进午餐。遇到联合国开大会的时候大学之大，那些各国领袖还常常被邀请为演讲嘉宾。因此有人说，哥大是没有边界的。

纽约与哥大之间的渊源远非这些，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，哥大人在造就纽约华尔街辉煌成就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力，从华尔街之父汉密尔顿到华盛顿州长，从老罗斯福到小罗斯福，从伯恩斯到格林斯潘，从华尔街教父格雷厄姆到巴菲特，书写的就是一部纽约金融发展史——华尔街金融史。

纽约的多元文化影响着哥大，毫无疑问，哥大的产生就是多元文化的结果，但多元文化也意味着比单一文化缺乏效率，这也是哥大晚于哈佛约一个世纪后才以出现的原因之一。哥大的多元还意味着包容和开放。哥大是二十世纪初招收中国学生最多的美国大学，哥大对中国近代教育及各方面的影响是其他美国大学不能相比的。纽约在美国移民潮中最早留下了犹太人，哥大则最早邀请犹太人进入大学校董会，最早吸收犹太学生进入校园，哥大是美国拥有犹太裔教授最多的大学之一。哥大的诺贝尔奖得主中，拥有众多的犹太人，如费米、拉比、库兹涅茨、费尔德曼等。哥大发明了调频收音机、X射线、基因等科技成果，持续为人类做出贡献。

哥大和纽约的自由是出了名的。一个故事被讲了上千遍，妇孺皆知：在哥伦比亚大学，换一只灯泡需要多少名学生？答案是76名。其中1名学生换灯泡；50名举行集会，争取不换灯泡的权利；另有25名学生举行反要求的集会。今天人们不厌其烦地重温这则故事，是因为它太形象了。就在2009年的时候,哥大不顾美国政界的反对,邀请了美国的敌人，时任伊朗总统艾哈迈迪·内贾德到校内发表演讲。而哥大的学生们早在1811年在校长主持的学生毕业典礼上就开始了学生反抗的历史。于1968年发生在哥大校园的反抗运动，将美国学生运动推向了高潮。同时，哥大的教授和校友们还领导了美国的女权运动，哥大也是最早招收黑人学生，并是首先提倡种族平等的大学。

没有一所大学象“垮掉的一代”那样，对一座城市的文化产生过如此大的影响力。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，从哥大诞生出的“垮掉的一代”，在位于格林尼治村诞生了，成为当时美国反主流文化的大本营。其影响不仅包括了诗歌、文学作品所形成的后现代主义文化，而且与其他艺术家相互影响，碰撞出了富有生命力的现代艺术，包括此后六十年代在纽约兴起的“嬉皮士”文化和爵士乐、摇滚乐的发展，以及七十年代的反对越战。“垮掉的一代”体现出的反主流文化和抗争精神，构成了纽约的一种生活方式。

纽约与哥大之间的无限深的渊源，正如哥大人在建校250周年之际的自我评价：

250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。很少有美国的机构能有如此长寿……哥伦比亚是纽约历史最悠久的大学，也是美国第五所历史最悠久的大学。除了纽约的街道和三一教堂，她比任何东西都要长寿。哥伦比亚一直是纽约这座城市生活的一部分。……哥伦比亚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她的创始人所能想象到的任何东西，大学及她培养的人才已经为我们的现代世界做出了持久的贡献。

哥大第19任校长李•布林格（Lee C. Bollinger）对哥大在纽约建设中所扮演的角色感到自豪。从纽约街道网格系统的设计者(古弗尼尔·莫里斯)、纽约地铁建设者(威廉·帕森斯)到公园和高速公路建设的推动者(罗伯特·摩西),从纽约公立学校系统（义务教育）创立者(德威特·克林顿)到百老汇音乐家(作曲家理查德·罗杰斯、作词家奥斯卡·汉默斯坦二世),从华尔街精英(沃伦·巴菲特)到洋基棒球队手 (卢伽雷)，还有多位的纽约市长们。哥伦比亚大学为这座城市提供了“从下水道到市长的一切”。不仅如此，哥大还孕育了五位开国之父大学之大，四位美国总统和九位联邦大法官以及众多的世界各国的政治领袖。

有句话道出了一所大学与所在的一座城市之间这样的一个关系：

纽约孕育了哥伦比亚大学，哥伦比亚大学塑造了纽约。

用一句中国话是：哥伦比亚大学，纽约的文脉所在。